
黃清沒理會我,仍舊不斷向后退,逼迫她的是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,投映在地面的影子挺拔又魁梧。
我瞬間想到仇蟒派人劫持我們,我手伸進駕駛位關了車燈,驚慌逃離,另一道人影突然攔住我去路,“宋小姐,蟒叔的手下此刻在門外,您別亂動?!?/p>
他壓著打火機,借一束忽閃的火苗,我辨認出他,“振子?”
他熄滅,“里面是華哥?!?/p>
我立馬轉身,一片漆黑深處,林宗易的輪廓逐漸顯露,沉重,壓抑,晦暗。
他沒看我,只看著黃清,“我交給你的東西在哪?!?/p>
黃清回答,“我轉移到安全地方了?!?/p>
林宗易神色諱莫如深,“什么地方?!?/p>
她沒有畏懼他的審視,“一個女人手上。這個女人有男人護著,而且男人很厲害,即使蟒叔動手,也不得不掂量自己斗不斗得過?!?/p>
林宗易原本平靜的面孔剎那風起云涌,“你給宋卿了?!?/p>
“對?!秉S清知道林宗易會惱火,她害怕到極點,反而冷靜了,“藏在她那,是最保險的?!?/p>
林宗易反手掄向她左臉,黃清本能閉眼,全身緊繃等待巴掌落下,在距離僅僅一厘的位置,他忽然停止,懸在半空。
良久,林宗易緩緩攥成拳,“誰允許你擅自做主,你告訴我了嗎?!?/p>
她大口喘息著,睜開眼面對他,“華哥,如果我告訴你計劃,你會同意嗎?”
林宗易面目陰冷,“你明知我不會同意,你還敢牽扯她?!?/p>
她情緒激動大喊,“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安危!我只在乎你。能換你平安,誰出事都無所謂,我自己下地獄也無所謂!”
林宗易掐住黃清的脖子,她后背抵在冰涼的水泥柱,整個人越發僵硬。
“說實話,你故意害她,對嗎?!彼┫律?,“害了她,我心里就空了,你為了徹底得到,掃除危機,打著在乎我的幌子,將宋卿卷入漩渦里,親手推她進狼窩,葬送她?!?/p>
黃清一愣。
林宗易拇指在她咽喉處反復摩挲流連,“他們每天大嫂稱呼你,你入戲太深,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義務嗎?!?/p>
他靠近她,“我喜歡你聽話,安分,懂自知之明?!?/p>
黃清劇烈顫抖著,“在你眼里,我這么惡毒嗎?!?/p>
林宗易喜怒不明盯著她,“不然呢?蟒叔已經急紅了眼,要搶走這些東西,誰接手它,等于抱著一顆炸彈,隨時出意外。你跟著我,你會不清楚嗎。你交到宋卿手中,你用心不毒嗎?!?/p>
黃清聲音哽咽,“我清楚它危險,我也做好死咬不放,最終得罪蟒叔的準備。我沒想牽連宋小姐,可是華哥,我也暴露了。你的仇家,蟒叔,躍叔,他們都伺機從我這里突破,撬開我的嘴。我實在沒有辦法才拖宋小姐下水!”
林宗易一張臉無波無瀾,像一面深不可測的死海,“我自己想辦法,輪不著你?!?/p>
“你還想什么辦法?”黃清幾乎失控了,“一旦東西沒了,你所有努力前功盡棄,華哥,你為什么寧可自己死,都不肯利用她冒一回險呢!”
“我曾經利用過她,不止一回。而最致命的一回,她差點喪命。黃清,男人在感情里,永遠比女人犯錯更多,我錯過,不愿再錯?!?/p>
黃清呆滯著,像毫無生氣的一座雕塑。
徘徊在車庫門口放風的振子去而復返,走到林宗易身后,“華哥,蟒叔的保鏢撤了,醉王朝有一名服務生和一名女郎,來歷和李寶一樣,也是他安插的眼線,一同撤了?!?/p>
林宗易松開手,黃清緊接著癱軟在地。
“全撤了嗎?!?/p>
振子說,“一個沒剩下,撤光了。您態度強硬,蟒叔權衡之后,不打算再招惹宋小姐,激發您的脾氣了?!?/p>
林宗易越過振子的頭頂看向我,我下意識要跑,“站住?!?/p>
我裝沒聽見,玩命跑,跑了半分鐘,發現自己始終在原地踏步,他擒住了我長裙的吊帶。
我索性又開始上演老本行,梨花帶雨痛訴他,“宗易——你勒死我了,我透不過氣了?!?/p>
林宗易將我扳回,面朝他,“你跑什么?!?/p>
我嘴硬,“夜跑?!?/p>
他扯住我,“你在地下車庫夜跑?!?/p>
“跨越障礙物啊,我剛從車頂翻下的?!?/p>
他含笑,“是嗎?很精彩,再翻一個?!?/p>
我說,“翻困了,我要回家睡覺?!?/p>
“不急?!绷肿谝字钢t遲沒緩過勁兒的黃清,“認識她嗎?!?/p>
我裝模作樣端詳,“眼熟,但不認識?!?/p>
振子噗嗤笑,旋即又收斂。
林宗易面帶寒意,“你的謊話張口就來,能把測謊機累出故障?!?/p>
我拂開他,“你吼什么啊,劫色嗎?”
他完全不搭理,“咱們兩人,我劫你的色,我吃虧了?!?/p>
我愕然,“你諷刺我不如你好看?”
振子從墻根溜走,林